战斗,结束了。
准确地说,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场战斗。
如同掉入沼泽的孩童一般,一番激烈的挣扎,就能够称其为战斗了么?
短短的数秒后,黑暗便将男人的身姿彻底吞噬。留下的只剩那抹壮烈的血腥味。
响起了,相当尖锐的声音。
出鞘的刀刃,映着晶盈剔透的月光,落在地上滚动着,迸出火花。
"────────、呼"
嘴唇沾满了血迹。
跪在石阶上的男人,向着落在黑暗中自己的长刀告别。
两腕掉落在地。
无袖的外衣涂满了鲜血,衬着风雅的衣服,成了一朵壮烈的朱色之花。
"────如何。不至于、成为令人厌恶的蛇蝎之流吧。"
和沾满鲜血的腹部相反,男人的嘴唇蜡白。
一点一滴涌上喉头的五脏六腑,已无法归回原位。
男人───佐佐木小次郎的内脏里,已经没有可用的机能了。
山门,悄然无声。
做为守门的Servant、
出现的身影、
全都一动也不动。
───战斗,已经结束了。
登上石阶的"某人"将守护山门的Assassin打败。
连刀刃相交的机会、确认敌人的时间都不给予。
本来,出现的"某人",是不同次元的东西。
守门Assassin的身体碎裂。
腹部破裂、两腕折断、失去长刀的Assassin,连自缢都不被允许。
就只能瞪大充血的双眼看着“某人”的身姿一点一点地靠近。
“如此……便胜券在握了……”
如同香火般的两点目光凝望着山上,“某人”发出了令人寒骨的笑声。
呼……到了最后……却被妖邪之物所图谋。
无趣的人生了却以后,魔术师也好,圣杯亦然,无论怎样也逃不出被人鱼肉的下场吗?
“呵……”
不知那是无奈的叹息,还是无谓的自嘲。总之,Assassin的生命之火已经只剩灰烬。
意识逐渐模糊,灵核也受到了致命的伤害,别说是提刀,就连呼吸这样的本能行为都快做不到了。
但就算如此,身体也没有消失,就像是别人的身体一样,不受控制。
迎合着接近的“某人”,黑影逐渐朝两旁退散,露出了Assassin的残骸。
“去吧……”
随着一声令下,两旁的黑影便如箭一般汇聚,接着笔直地蹿向山门。
“某人”就像是爱怜般地,或者是轻蔑似地,抚着被称为Assassin的Servant的脸颊。
柳洞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那正是黑影赢得胜利的号角。
带着将要把胜利握在掌心的笑容,“某人”念起了召唤的咒文。
“啊啊……这一刻,终于被等到了。”
以虚假的Servant做为血肉,从他的肉体中出现于这个世上的东西,是位货真价实之"暗杀者"的Servant。
“……?”
然而,闪电雷鸣,风云卷动,召唤英灵所应有的刺眼光芒亦或是其它异状却一样也没有出现。
没有变动,新的Servant的气息哪里也感知不到。
“是呢……这一刻,我也等很久了。”
“?!!!”
随即,连起疑的机会都没有,Assassin那本该不存在的手便死死扼住了“某人”的脖颈。
一时间,“某人”的脑海浮现出所有呼救的方法。
然而,黑影此刻无法抽身,黑色的从者更是不受控制。
难以置信的是,在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从者出现的那刻起,自己逐步构建出的绝对优势就化为乌有了。
要说异状的话,眼前的这个从者才是异状。灵基仍是Assassin的灵基,但灵核却是完好无损的。
也就是说,这个从者是凭依在Assassin的灵基上,但却迟迟没有现界吗?!
但是……为什么?!
啊啊……答案是那样的理所应当,他所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刻。
将一切都看透一般,伺机在一切可利用的阴影下,当猎物掉以轻心的一瞬再施以致命的一击。
这是何等毒辣的……
“咕?!!咕呜呜呜呜!!!”
似乎看穿了“某人”的想法,新生的Assassin即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那正是,不给猎物任何反抗余地的致命一击。
“觉得我卑鄙吗?那么……这就是你的败因了。”
“喀嚓”一声,枯骨般的脖颈随即断裂。确认必杀的手感后,新生的Assassin理所应当的站起了身子。
召唤者……不明……
目的……不明……
除了切身体会到的毒辣手段以外,直到这具身躯一息消失之前,都对这个神秘的从者一无所知。
“啊啊……对了,以防万一……”
嘴里低喃着机械般的话语,这名从者回过了头,朝着被扭断了的头颅高高地抬起了一足。
“咔!!”
残留飞驰而出的眼球的最后一幕,便是那名从者身上染满的鲜红。
心的鸿沟
没有了森森阴毒的危机感,也没有了狂乱的杀气。激斗过后,空气中只剩下了一片寂静。
这是从那晚以来的第六场战斗,不能说胜利,也不能说失败。
仅仅是……又一次的生还。
身体已经疲惫到极限,只要稍微放松就会即刻瘫软。
现在的话,回到家中只要沾到床就会一气睡到天明的吧。为了迎战下一场交战,补足充分的体力可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所以……现在就该适当的放松……
本该如此的。
“!!”
捂着脸上的三道血痕,我匆忙向后退去。
“等等等等,这责任不能全归咎到我头上啊,远坂!”
着实难以想象,这力道和速度会是一个和我同龄女高中生所能达到的痛觉居然都赶不上惊讶的反应。
对于化作了人间恶鬼的远坂来说,我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到她的耳中。
这样的话,就只能靠她的从者来帮忙制止……
然而,在远坂另一侧的位置,本该站在那里的赤色骑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连气息都察觉不到,大概是利用单独行动之类的技能先行开溜了吧。
如此一来……
“那可是每颗都积攒了十年以上魔力的宝石……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呢……卫·宫·同·学??”
嘴里“嘶嘶”地冒着Berserker暴走时那样的白烟,远坂一步步地朝我迫近。
一时间,我甚至认为她仅凭目前的状态就足以徒手和Servant进行肉搏战而不败……
“可恶!Archer你这混蛋!!”
心里这么想着,我不得已这样喊了出来。
“不过是三颗宝石就乱发疯,未免也太难看了吧,凛。”
然而,对于进入这个状态的远坂,无垢的声音却不显任何惧意。
呃……就现在而言,大概也只有伊莉雅有这种直言不讳的胆量了吧。
“你说什么……像你这样什么事都由别人打理好的大小姐是不可能理解的吧,那可是我辛辛苦苦……”
“那些宝石对你来说到底有多少价值我确实不理解,不过远坂家可是冬木这片土地的管理者吧,那么这场战争结束了以后首先该做些什么难道还要别人教你吗?”
“唔?!”
伊莉雅的话一语中的,远坂顿时平静了下来。
经过一番激战,柳洞寺的庭院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土。
在重生后的Rider宝具的洗礼下,此处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生”的特征。
既然如此的话……
“卫……”
“我知道!”
赶在远坂说话之前,身体就已经率先跑了起来。
要做的事情自然只有一个。
毫不犹豫地将门“唰啦”拉开,而看到的景象却令我触目惊心。
“呕呃呃呃呃……”
胃液在猛烈的翻滚,就像决堤的洪水般,我再也忍不住呕吐的欲望。
人……那已经不能再被称作是人。
在那纯黑魔力的冲击下,肌肤和骨肉已经溶解,只剩下一滩滩暗红色的组织冒着蠕动着的泡沫。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这种恶心的秽物在数分钟前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
“卫宫同学!”
“哈啊……哈啊……”
在远坂赶来之前,我匆忙把门拉了起来。
“这样吗……”
带着微微发颤的声音,远坂默默攥紧了拳头。
没什么可以质疑的,在那个结界内吃下这招的人都已经遇害,不可能生还了。
等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一成……一成!!”
大脑的神经就像被烧断一般,顾不上疲累的感觉,我拼命挺起身子,就要朝着走廊奔去。
“冷静一下,卫宫同学,现在首要的任务是通知言峰教会……”
“通知什么,现在明显是要去救一成要紧吧,一成他……”
挣开远坂的手,说什么我也不会就此停下。
然而,银发的少女却挡在了我的面前。
“啪”地,被打了一记耳光。
“!!”
“你给我清醒一点,士郎。”
瞪着我的双眼,赤色的眼眸充斥着一股近似愤怒的感情。
“你不会以为只有自己失去了重要的人吧?既然……是战争的话,无论是谁倒下都不该回头不是吗?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你还是现在就放弃了吧。”
“唔……”
伊莉雅的话令我无法反驳,她说的没错,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每个人不过都是无情的掠夺者罢了。就像她在这里夺走了Caster主从的性命一样,Berserker也在此失去。
因果报应,理所应当。
但是……这样真的就是正确的吗?这样真的就是唯一的道路吗?
我……终究还是无法认同。
没等我做出下一步回应,少女便失望地站起身来,朝着一旁走去。
“等等……伊莉雅,你这是要去哪儿?”
“战斗结束了,我要回去了。”
“郊外的城堡?难不成就你一个人?”
“如果士郎愿意的话,把你一起带走也不是不行呢。”
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语,伊莉雅扬起嘴角答到。
“不不,我的意思是现在是深夜,外面依然还很危险,你现在没有了从者,如果无处可归的话,不如跟着我一起……”
“等等等等,卫宫同学,你认真的吗?听好了,这家伙还是Master喔。我应该有教过你即使失去了servent,只要令咒还在都是Master吧?”
忽然,打断我的话,远坂站到了我的跟前。
“而且,就算是保护机制,也不该把伊莉雅丝菲尔带到卫宫家,而是送到专门处理这种事的教会才对吧?”
唔……远坂的话倒是没有错,但是这跟那并没有关系。况且通过对言峰绮礼的认识,我总有一种绝对不能把伊莉雅交给他的感觉。
“啊啊,士郎是打算把我带走啊,不过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毕竟,我指的回去可是要继续准备下一场战斗的意思。”
勾着脑袋望着我,伊莉雅走了两步又停下说到。
“你说……什么?”
“我就跟你说了吧,听好了,卫宫同学,失去主人的servent在消失前还有些许犹豫的时间。那个时候如果和想要其它servent的Master结契约的话就和原来一样了,所以别看现在是因为没有从者暂时休战了,这家伙或许哪个晚上一个不留神,就会杀了士郎夺走Saber,或者和还其它活着的servent结下契约呢……”
“哼,才不会呢,我不会和其它的servent联手,我的servent就只有Berserker而已。”
伊莉雅微微低着头说。
虽然不知道伊莉雅和Berserker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伊莉雅丝菲尔这位少女而言,Berserker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既意外,也高兴。
身为Master的伊莉亚是极度冷酷,但是还是很重视自己的伙伴。
但是……
“但是Berserker已经……”
虽然不想直说,但事实的确如此。
“所以说,我这次回去就是要重新把Berserker夺回来。”
理所应当一般,伊莉雅这么说了。
“什么?!”
我和远坂同时瞪大了眼睛。
“Berserker并没有消失哦,只是被夺走了而已,那个黑影,真的是相当饥饿的东西呢。”
“你等等,照你的意思,难不成重新出现的Rider也是……”
然而,远坂却并没能让伊莉雅停下脚步。
“大概吧,不过比起担心我而言倒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士郎,正是因为你的态度,我才更是决定要继续战斗,因为现在的士郎啊,根本什么都保护不了呢……”
自顾自的说着,伊莉雅很快便要到了门口。同时,接应她的两个白**仆出现在了山门。
“等一下,伊莉雅……”
看着越行越远的少女,我不由匆忙追了上去。
但是很快的,冰冷的斧钺便将我的前路阻隔。那个女仆,用瘦弱的手臂将那明显不符的兵器挥了起来。
“不许……再前进了……士郎……”
空洞的眼神望着我,告知了最后的通牒。
那张脸,我认得。
“莉洁莉特……”
念出她的名字,她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在确认我不会进一步行动以后撤回了兵器,接着和她的主人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而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渐行渐远。
啊啊……多想顺从本能,就这样追过去。
但我清楚地意识到面前仍是有一道不可视的鸿沟阻挡着我。就像是岔路一般将我和少女的内心分隔开来……
终究,伸出的手就这样僵持在半空,直到少女的身影在黑暗中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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